（2010）浙刑三终字第212号(2)
2009年4月13日傍晚，被告人朱甲等人在宁海县太平洋大酒店停车场发现章乙牌照为“浙BE8028”的本田雅阁轿车，遂打电话告知被告人陈甲。陈甲即指令朱甲盯住该车，并转告被告人张甲。随后，陈甲赶到太平洋大酒店地下停车场，张甲带领被告人张乙、刘某某相继赶到后，因顾忌停车场保安及监控较多，不方便作案，遂商定由陈甲带领朱甲等人在停车场继续盯梢。当夜23时许，章乙到停车场驾车离开，陈甲驾车伙同朱甲等人跟踪。张甲根据陈甲提供的信息开车送张乙、刘某某到章乙家附近守候伏击，并联系陈甲开车到章乙家附近的玉河路上接应张乙和刘某某。23时40分左右，当章乙开车回到×××家门口停好车，准备开门时，张乙、刘某某持事先准备的尖刀捅刺章乙，刘某某未刺中章乙。章乙被张乙捅刺后反抗。住在环城北路57号的吴丹丹见状大喊抢劫。张乙又朝章乙身上、颈部等处连捅数刀，随即与刘某某按事先计划好的线路逃到玉河路，乘上陈甲在此接应的汽车。陈甲驾车将张乙、刘某某送至宁海县檀树路满珍饭店旁边，张甲开车将张乙、刘某某接走，并在途中指示他们将作案用的尖刀和鸭舌帽丢弃。被害人章乙因左颈外静脉被刺破致失血性休克，经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次日凌晨2时许，得知章乙已死亡，被告人张甲、陈甲与张乙一起到骆甲住处向骆甲汇报。下午1时许，被告人杨甲、骆甲到朱乙家商量对策，骆甲表示不会连累杨甲。后骆甲拿了4万元人民币交给张甲，指示其带张乙、刘某某离开宁海，张甲分给张乙、刘某某各1万元。
被告人张乙、杨甲、骆甲、张甲、陈甲、刘某某、朱甲的犯罪行为造成章乙死亡，给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叶甲、曹某某、章甲造成了一定的经济损失。
原判还认定，2008年9月，尤园园通过被告人骆甲向宁波市金诺投资有限公司借高利贷200万元，后尚余50万元拖延未还，尤园园避债在外。2009年2月24日16时许，骆甲得悉尤园园回家后，指派被告人泮甲到宁海县桃源街道华庭家园寻找尤园园。泮甲在华庭家园北大门发现尤园园后向骆甲报告，并随尤园园到其华庭家园家中。骆甲带领被告人张甲、陈甲等人赶到，要求尤园园还债，尤园园一时无力归还，骆甲指使陈甲、张甲、泮甲等人将尤园园押到山上逼其还债。陈甲、张甲、泮甲等人开车将尤园园押到宁海县冠庄的一处山上，对尤园园拳打脚踢，张甲还用铁棒殴打尤园园，尤园园被逼打电话给其哥哥尤新员求助。在尤新员同意担保后，陈甲、张甲、泮甲等人于当晚22时许将尤园园释放回家。经法医鉴定：尤园园腰1、2左侧横突骨折，已构成轻伤。
原审以故某某害罪，分别判处被告人张乙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被告人杨甲有期徒刑十二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判处被告人刘某某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一年；判处被告人朱甲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以故某某害罪，判处被告人张甲有期徒刑十四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以非法拘禁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二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以故某某害罪，判处被告人骆甲有期徒刑十二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以非法拘禁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二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三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以故某某害罪，判处被告人陈甲有期徒刑六年;以非法拘禁罪，判处其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六年六个月。以非法拘禁罪，判处被告人泮甲有期徒刑一年四个月。判令被告人张乙、张甲、杨甲、骆甲、陈甲、刘某某、朱甲共同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叶甲、曹某某、章甲应获赔的死亡赔偿金547 360元、丧葬费15 645元、被抚养人生活费345 857元,合计人民币908 862元; 其中被告人张乙承担百分之五十计人民币454 431元, 被告人张甲承担百分之十计人民币90 886.2元, 被告人杨甲承担百分之二十计人民币181 772.4元, 被告人骆甲承担百分之十计人民币90 886.2元, 被告人刘某某承担百分之五计人民币45 443.1元,被告人陈甲承担百分之三计人民币27 265.9元, 被告人朱甲承担百分之二计人民币18 177.2元, 上述七被告人互某某带赔偿责任。
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叶甲、曹某某、章甲及其代理人均提出，本案部分事实没有查清，被告人杨甲处于组织和领导的地位并起主导作用，事后还布置出逃计划，安排出逃路费，是领导者和指挥者，是本案主谋、主犯，应列为本案第一被告人，要求判决杨甲承担80%的赔偿责任，即赔偿727089.6元；并认为本案非法拘禁也系杨甲指使。
被告人杨甲上诉提出：其对章乙既无教训、伤害的主观故意，又无伤害的客观行为，原判对其定罪完全是冤枉的，要求改判其无罪，并撤销赔偿责任。具体理由如下：1、其从无教训或者伤害章乙的主观故意，一审认定其有伤害章乙的犯罪动机与事实不符，其与章系多年朋友，章还系其一民事案件的证人，其与章没有怨恨，不可能伤害章乙；原判运用非法证据定案，造成事实认定错误。2、朱乙当庭作证讲的是假话。3、其没有教唆骆甲去伤害章乙，相反是骆甲、朱乙多次在其面前挑拨离间说章与他人串通骗其钱，骆甲还多次谈起要去教训章乙，但都被其严厉制止。4、骆甲对4万元逃跑的供述前后不一，一审法院对此并未查清。5、本案定案的证据都是应当排除的非法证据：（1）其在2009年11月18日至12月11日的三次有罪供述和自书材料都是在刑讯逼供、长时间虐待和诱骗下按办案人员的要求违心所作，不是其真实意思表示；（2）杨乙、龚某某、冯继红系亲戚，且系被其起诉的被告，与其有利害关系，证言虚假不实；（3）骆甲是本案的策划者和指挥者，骆为逃避罪责而对其栽赃陷害，他的证言毫无真实性可言；（4）童某某并未指认其具有犯罪故意，不足为证。6、其没有伤害章乙的客观行为，原判仅凭骆甲、朱乙栽赃陷害之词，认定其是引发整个犯罪的根源，颠倒了是非、混淆了黑白。杨甲的二审辩护人认为，本案主要证据骆甲的口供矛盾重重，且反复变化；同时，由于一审法院的刻意回避，又导致本案诸多重大事项尚未查清，且不能排除其他人起意伤害章乙的可能，公安机关取证涉嫌违法，以这样的证据证明杨甲构罪会使本案存在重大风险，有错案可能；一审判决认定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且证据的采信不符合证据规则，以现有的证据不能认定杨甲有罪。同时，公安机关在办案过程中有异常之处，涉嫌对杨甲刑讯逼供，建议二审开庭审理，并宣告杨甲无罪。辩护人还提出，杨甲有重大立功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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