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浙刑一终字第261号(2)
2009年5月9日晚9时许，在被告人陶某某指使下，沈甲（已判刑）叫上方某某，驾驶陶某某向陈甲所借的浙A287M6捷达车，从杭州赞成宾馆出发，按照陶某某指定的路线，途经浙江湖州、安徽广德、合肥及河南、陕西等地市，后进入四川省。5月11日中午，在陶某某联系安排下，沈甲前往四川广汉市青白江川化宾馆，从他人处取得川化宾馆3215房间房卡入室，将房内六盒用茶叶盒装的毒品提走藏入汽车后备箱，驾车前往深圳市。当日20时30分许，在贵州省桐梓县遵崇高速公路松坎收费站处被警方查获甲基苯丙胺5959克。
综上，原判认定被告人陶某某贩卖、运输甲基苯丙胺7083.67克，被告人熊某某、许某某运输甲基苯丙胺988.34克，被告人陈甲贩卖、运输甲基苯丙胺106.84克，被告人杨甲贩卖甲基苯丙胺6.25克。
原审法院根据上述事实，以贩卖、运输毒品罪，分别判处被告人陶某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被告人陈甲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三万元。以运输毒品罪，分别判处被告人熊某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被告人许某某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以贩卖毒品罪，判处被告人杨甲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万元。扣押在案的十部手机、陶某某的毒资人民币一万元予以没收，上缴国库。
被告人陶某某上诉称没有指使许某某物色熊某某运输毒品，货运站运输毒品一节与其无关；没有证据证明其指使沈甲运输毒品。其二审辩护人提出，原判认定陶某某伙同熊某某、许某某运输甲基苯丙胺988.34克以及认定陶某某指使沈甲运输甲基苯丙胺5959克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要求公正判决。被告人熊某某上诉承认运输毒品事实，唯辩称陶某某、许某某系毒品运输的策划者、组织者，其系受许某某安排、指使，地位、作用小于许某某，原判量刑畸重，请求改判。其二审辩护人亦提出熊某某系受指使、雇佣参与犯罪，起从属、辅助作用，原判量刑偏重，请求改判。被告人许某某上诉及其辩护人提出，许某某系受陶某某指使物色熊某某运输毒品，仅起介绍作用，主观恶性小，未实际获利，应属从犯；归案后如实供述自己及同案被告人犯某某实，认罪态度好，系初犯、偶犯；毒品未流入社会；请求从轻处罚。被告人陈甲上诉称货运站查获的88.84克甲基苯丙胺其事先并不知情，不构成运输毒品罪，请求改判。
出庭检察员认为，1、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被告人许某某多次稳定供述、被告人熊某某在二审期间的如实供述以及有关通话记录、查扣的物品、毒品检验报告、监控录像及截屏等证据足以证实陶某某指使许某某物色熊某某运输毒品的事实。证人韩甲证言、被告人陈甲供述及查扣的手机短信、货运公司工作人员的证言等足以证实陶某某对货运站查扣的毒品构成贩卖、运输，陈甲构成运输毒品未遂。同案犯沈甲的供述得到证人方某某、陈甲证言以及扣押在案的陶某某书写的线路图等证据印证，陶某某辩解不合常理，可以认定系陶某某指使沈甲运输毒品。2、被告人熊某某受指使运输毒品到杭州；被告人许某某受陶某某指使物色熊某某运输毒品，并在陶某某与熊某某之间起传话作用，在杭州从熊某某手中接应毒品交给陶某某，地位、作用相当，不属从犯。3、原判根据本案具体情况对被告人陶某某、陈甲、许某某、杨甲量刑适当，建议驳回上诉，维持原判。鉴于被告人熊某某的具体情节，建议法院依法裁判。
经审理查明，原判认定被告人陶某某、陈甲贩卖、运输毒品，被告人熊某某、许某某运输毒品，被告人杨甲贩卖毒品的事实，有公安机关现场查获的毒品，韩甲、王甲、张小伟、杜啊娟、宋婷婷、陈乙、童宏兵、王乙、方某某等人的证言及部分证人的辨认笔录，同案犯沈甲的供述，有关扣押物品文件清单、手机通话记录、住宿登记表、宾馆监控录像及截屏图、银行卡交易明细、从被告人熊某某处扣押的火车票、从许某某处扣押的熊某某运输毒品开支明细、笔迹鉴定书、短信照片、毒品检验报告、对同案犯沈甲的刑事判决书等证据证实。被告人许某某、陈甲、杨甲亦有供认，足以认定。关于上诉理由、辩护意见，经查，1、关于陶某某指使许某某物色熊某某从成都运输毒品到杭州一节。首先，被告人许某某对联系熊某某运输毒品一直供认在案，供述稳定；被告人熊某某在二审期间亦做详细供述，所供与许某某供述能相互印证。其次，从被告人处某某的手机、提取在卷的被告人陶某某与许某某，许某某与熊某某之间的手机通话记录，证明在运输毒品期间，陶某某与许某某，许某某与熊某某之间有频繁的手机联系。手机通话记录还显示，熊某某的手机号码期间在成都、杭州之间漫游，与从熊某某身边查获的火车票证明的路线相吻合，也与查获的熊某某记录在成都及到杭州路上花费开支明细单相印证，足以证实被告人熊某某期间到过成都。再则，陶某某在成都蓉城映象国际酒店将毒品交给熊某某带回杭州，不仅有熊某某二审期间供述的指证，还有蓉城映象国际酒店监控录像及截屏、陶某某以“郭亚康”名字入住酒店的住宿登记、陶某某信用卡刷卡付房费记录、陶某某杭州至成都航班记录、手机通话清单显示的陶某某手机通话地从杭州到成都的运动轨迹等佐证，足以认定。最后，被告人陶某某、许某某、熊某某、杨甲在杭州赞成宾馆、歌德大酒店交付毒品后被抓获的事实，有许某某、熊某某、杨甲的供述，当场扣押的物品及毒品检验报告，赞成宾馆监控录像及截屏和证人陈乙的证言等证据证实，足以认定。综上，虽然陶某某拒不认罪，但在案证据形成锁链，足以证实该节事实。陶某某上诉否认，其辩护人认为该节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理由均不能成立，不予采信。2、关于陶某某指使沈甲到成都运输毒品一节。首先，有同案犯沈甲供述在案，指证陶某某指使其运毒事实。其供述被查扣的运毒车辆浙A287M6捷达轿车系陶某某向陈甲所借，在陶某某住的赞成宾馆房间拿车钥匙，陈甲当时在场等，所供的具体交接车钥匙时间、地点、人物等细节与陈甲证言均能相互印证。其供述车上被查扣的从杭州到成都的路线图系陶某某提供，与笔迹鉴定相符，陶某某也予供认。其供述一路上与陶某某手机联系，接受陶某某指示，与证人方某某反映的情况相印证，且根据手机通话清单显示，确有沈甲所说的号码与沈甲手机保持频繁的通话联系。沈甲的供述得到证人陈甲、方某某证言、查扣的系陶某某书写的路线图、手机通话清单等证据证实。其次，根据手机通话清单显示，沈甲供述属陶某某的手机号码，以及沈甲被抓后发送短信到沈甲手机上的号码，期间均有同步从杭州漫游到成都，再到深圳的记录，且其中有与陶某某熟识人员的通话记录，并与民航旅客离港信息反映的陶某某活动轨迹、陶某某在深圳被抓等情况并不矛盾。最后，被告人陶某某辩解与事实、常理不符。其始称没有向陈甲借车给沈甲，后又称沈甲要到成都玩，其为沈甲借车，因沈甲不认识路，所以写了张路线图，在本院二审时又否认向陈甲借车。其上述辩解前后矛盾，其辩解没有向陈甲借车，显然与陈甲、沈甲反映的情况不符，不能成立；其辩解因沈甲去旅游而向陈甲借车，在其自己没有车的情况下为不熟悉行车路线的沈甲借车去旅游显然有悖常理。综上，足以认定陶某某指使沈甲运输毒品的事实。陶某某上诉否认有罪，其二审辩护人认为该节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理由均不能成立，不予采信。3、陈甲与陶某某关系密切且明知陶某某平日贩卖运输毒品；证人韩甲证言反映其受陶某某指使在2009年12月一天曾陪同陈甲前往深圳宏宝顺货运有限公司杭州卸货点提取收件人为陈甲的毒品；货运站工作人员王乙证言反映货主到公司提货必须提供收件人的身份证；而警方2010年1月5日根据陶某某被扣押手机短信从前述卸货点查获的甲基苯丙胺88.84克，收件人亦为陈甲。综合上述，可以认定陈甲与该88.84克甲基苯丙胺有密切关系。原判认定其构成运输毒品罪并无不当。陈甲上诉对此所提异议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信。4、被告人熊某某受指使直接实施运输毒品；被告人许某某受陶某某指使物色熊某某运输毒品，充当陶某某与熊某某之间的联系人，并到杭州接应熊某某将毒品交给陶某某，两被告人均某某实施犯罪，地位、作用基本相当，原判均认定为主犯正确。熊某某上诉及其辩护人提出熊某某作用小于许某某，起从属、辅助作用，许某某上诉及其辩护人提出应认定许某某为从犯理由均不能成立，不予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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